在前幾天(9/21),我在台東文化中心以指揮的身份與台東高中校友管樂團一起演出。
比較正式的想法在Facebook與IG已經發了,這裡就講一些比較貼近我內心的想法吧!
校友團
說實在的,在進入大學後我其實經歷了很大的一個衝擊,
原來音樂系不是所有人都是音樂nerd嗎!?
畢竟在高中管樂團也好,在音樂選修課也好,我遇到的大家都是妥妥的音樂nerd,
本來滿心期待與一群nerds一起好好的玩音樂,
結果跟我想像的滿不一樣的XD
但這次回到校友團,感覺又重回了當初被nerds包圍的感覺,
大家都好愛練樂器,好有吹樂器的熱忱,
畢竟沒有這種熱情的人大概也不會花這麼多時間跑回東中吹樂團吧XD
但還是很享受被nerds包圍的感受。
指揮
說實話,一直到幾年前我都還在懷疑指揮究竟用處在哪?
訓練有素的室內樂團也可以在不用指揮的情況下完整演奏啊,那指揮能給什麼?
我能想像的頂多是在給速度的明確性,以及排練時能夠有個人主導而已吧,我當初還真不覺得一隻手在那邊揮一揮能夠帶來什麼音樂上的詮釋。(尤其是爵士big band很多時候都沒有指揮XD)
不過,真的是在第一次回來吹校友團的時候,甚至還記得就是那年的大合奏——天明の代官 庄川杢左衛門物語,慈庭靠著他的指揮完全的把我震懾住了,不論是開頭重音的力度、和聲的音色甚至是旋律的流暢感,完全只需要看指揮就感受到了。
我就是在那時候對指揮改觀的XD 所以這次被慈庭邀請回來更感覺特別奇妙,總不能對不起我的啟蒙大學長吧。
雖然稍微掉了幾個地方,結束cue solo起立大失敗,但其餘的希望沒有太糟吧XD
音樂的指示性
接下來就是比較哲學性的部分了:
之前在作曲,甚至是演奏時偶爾也會想到,單純依靠音樂有沒有辦法直結傳達更具體的事情?
例如,我要表達「死亡」這種情感的時候,我要如何讓大家感受到?
有一個說法是,巴洛克的半音階下行代表的就是死亡,
或是廣島受難曲裡,用各種音堆堆砌成的不和諧,預示著廣島受難者的死亡(希望我沒有誤解),
但這些似乎都必須建立在我們先知道這些背景資訊,不論是巴洛克音型代表的意義,或是廣島受難曲的曲名及其背景意義,某種程度上來說,這的確有傳達訊息,但似乎不是以我想像中的那種,更為直接的感受傳達出來。
我曾經寫過的作品相對剝奪感 Relative Deprivation,就是在挑戰這個概念,既然不能直接的傳達一個清楚的概念,但若是一種感受,一種特定且強烈的感受是否就能夠透過音樂傳達呢?
雖然期末考老師們的評價,有一位老師表示完全沒感覺,另一位表示有感受到。所以我也不太確定是否有成功啦XD
另外,最近在讀的書終點往往在他方裡面剛好就有探討到這件事1(甚至是這篇文章寫到一半的時候看到的),裡面提到曾經有中風傷及腦部的病患,雖然失去說話與理解他人語言的能力,卻還依舊能夠唱歌,甚至有辦法譜寫整首交響曲。
裡面還有提到許多有趣的概念,像是音樂與語言的類比,伯恩斯坦對於這件事的看法,與布列茲的反駁,再加上在場的神經學家的觀點,是個非常精彩的書。
為什麼要突然提到這個?
牽扯了這麼多,在繞回指揮身上,我原本不認為指揮的功用,多少跟上面提到的事情有關,
既然這些抽象的概念無法真的傳達實際的訊息,那指揮不也只是透過排練的語言來決定音樂的詮釋而已嗎?
難不成他超越了演奏、譜曲等等的技巧,成為了音樂裡面唯一能夠透過抽象的方式,且不需要先備經驗/知識描述實際事實的事情嗎?
指揮要不就超厲害(根據上面推論),要不就是假議題2,
我目前越來越傾向前者了。
